原文标题：一个九十年代中学生的回忆录（下）,360综合体能训练

下集目录

十、五中老师简述

十一、高三那年

十二、高考

十三、后学生时代

后 记

十、五中老师简述

我在五中读书的时候，高中老师和校委会领导、总务后勤处大概七八十人。当过我们这届班主任和单科老师的有二十几人，有些老师毕业后曾见面重逢，很多老师早已离开了母校，调往其他学校执教。

教职工宿舍楼

黎定斌，我们称为老校长，在毕业之际他已经调县教育局了。95新生入学洗礼，早起晨练训导经常是老校长讲话。那时候我们小，觉得黎校长年龄已近五十，实际他给人感觉老成持重，头发少许变白，当时正值盛年。

高二下学期，新调入一位校长，刘奉良。当时刘校长年富力强，三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成熟且有激情的年龄，老家好像是操军的。刘校的工作是充满激情的，高二任校长时做了一些改革，善于调动教职工的积极性，让老师全面融入学生中，高二大礼堂那场师生联欢晚会就是刘校进校后办的。

曹秋，相比上面两位校长，曹校可能更为学生所熟悉。我95年入学报到学籍登记是他亲自办理的。曹校应该是主抓行政工作，调皮捣蛋打架违反校纪校规的学生应该对他印象深刻。最近联系上，按他说当年他还是比较“恶”的，不“恶”不行，惩戒打架斗殴严重违反校规的学生是拿“条刷子”直接伺候的。现已退休，暂居云南，问到几位学生近况，曹校感慨万千，“你们都混的好，我很高兴！”， “希望当年调皮学生不要恨我”。95年入学，曹校应该也揽了不少操军镇二中片区的生源来五中入学，为五中的发展出了不少力。

凌志敏老师是教英语的老师，同时负责教务工作的副校长。凌志敏老师长相英俊，在五中教英语应该有二十年历史，也曾教过我们高二下学期英语，高二史地会考后就调走了。凌校在礼堂开会时，偶尔会秀几句英语，也教我们学习方法和思维。

李俊，教数学的，这是一位讲南边话为主的老师。笔者毕业时任学校教导主任，教文科毕业班数学。后李俊老师在2002年左右接任校长，赶上了五中学生教师规模最庞大的几个年度，隆重主办了50周年校庆活动。前阵子在网上看到50周年校庆李校讲话视频，他讲完一分钟华容话，口音一变突然又回到了擅长的南边腔调。

綦群杰，教化学的老师，笔者上学时任副校长。他给我们开会时曾激励过五中有一位中国科技大学的校友，当时不知道是80年代全县高考状元，我想每个五中学生都会觉得跟一中去争前几名是不可思议的，学习成绩想达到全县名列前茅也是遥不可及的。遗憾当初没有将学校优秀的校友详述我们，让我们不要妄自菲薄，降低奋斗的目标定位。或许有前面优秀校友的激励，我们又可以努力多一点，进步多一些吧！

教高二语文的杨忠民老师，曾任教导主任，教过我们一年，毕业再未见过。时隔多年，杨老师教课的细节已没有很深印象，只记得他好像也是操军人，曾说我们班周利纯同学不该高二就撤退去守着父母的小超市，放弃学业。杨老师有些小幽默，讲些小笑话，有时候有点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周同学后来在我们毕业以后又入伍，后在部队坚持学习考入一所军事院校，不知道是不是有受其开导。

刘长跟老师，今年已年愈八旬，是我们高三班主任。在教我们之前他也曾是多届毕业班的班主任，例如115班，119班。刘老师由于有多届毕业班学生的培养经历，在上课时经常会讲一些学生个例，做做思想工作。刘老师在学校威望高，很多同时期学校老师还曾是他早期的学生，对我们来说，又是老师又是“祖师爷”。

高一高二的物理老师是白利军老师，白老师长我们十岁左右，他曾讲过他的人生经历，也感慨与其梦想失之交臂，好像是高考考试发挥失误，有一面试卷多道题忘了做答。他有一个特长是擅长棋类活动，象棋、围棋均是强项，号称可以进全县前几名。我们当时相信他的自信，但没机会和他过招讨教。我是物理科代表，所以物理课一直很重视，至少要对得起科代表的称谓。

刘小清老师是文科实验班123班班主任，高一高二的英语老师，也是我们那届唯一一位班主任从高一当到高三毕业的老师。刘小清老师性格开朗，有时有些调皮的“老顽童”感觉，喜欢学生呼他“小清哥”。记得98年刚上大一我还给他寄过新年贺卡，他说我有一句话语法写错了。

教我们高一高二化学的邓云华老师，性格豪爽，据说邓老师在二中读高中时是学校“大哥”级人物。想必邓老师也曾有过一段调皮不爱学习后又回归学习主业的人生经历吧。后来的故事果真验证了，我曾亲眼见到调皮学生好像是高一124班的，敢和老师叫板要动手打架，被邓老师三下五除二制服。有次看到电影《夏洛特的烦恼》里马老师打架那么厉害，我突然想起了他。邓老师的125班在高一就被撤并了，他也就不再是班主任了，学校后来又在高三安排他当了高三124理科班班主任，想必也是为了平衡。

高正兵老师，应该还在一中吧，2004年底我们122班级聚会重逢过一次。高老师是高三化学老师，个子不高，他像一个邻家大哥，非常随和。

音体美的几位老师里，戴永胜老师没有直接给我们授课，当时是体育组组长，他的3分篮相当准。笔者依稀记得有次湖北石首的一支打篮球为主业的专业球队来五中切磋，打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友谊赛。双方打得异常激烈，比分跟得很紧，戴老师每每依靠3分球将比分扳回。那场比赛，体现了五中师生的整体体育水平，好多老师例如孟德璟老师，陈正其老师都有精彩表现。笔者记忆里五中的整体体育水平是较高的。戴老师在声乐和器乐上都颇有水平，在音乐器材匮乏的年代，偶尔能听到他宿舍传来钢琴声。60周年校庆文艺晚会上，我有幸重温旧梦，再次听到了他嘹亮的带美声唱腔的歌声《我和我的祖国》，歌曲高潮部分由他领唱。

刘娟老师，很多人或许已经忘了她。我记忆中五中在我们那时候，体育教育还可以，比较普及。早操，跑步，跳高跳远，篮球排球，各类比赛。但相比体育，音乐和美术就只是在小范围内发芽了，主要是器材匮乏，教师紧缺吧。农村普通高中，素质教育毕竟不能和大城市里相提并论。刘娟老师英年早逝，去世时才三十多岁。时间久远，我已忘了她教我们唱过的歌，音乐课当时学校也很少上，但记得她给我们上课讲过她北京之行的故事，大概是灌输思想，要我们努力飞出这落后的乡下，北京，差距太大。多年以后我真的去了北京，成了真正的居民，但却发觉，家乡又是永远的眷恋。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完全取决于你的梦想在何方。

还有一个人，不得不说，说是老师好像又不是，说不是，他和我们学生时代生活息息相关。那就是校警，男生宿舍管理员，谢师傅，谢海许。光阴似箭，谢师傅今年也已65岁了。当年应该打过不少学生。笔者这么老实的学生，还曾是学习标兵，也有过两次危险经历。一次是晚上熄灯过点了几个人寝室里讲小话，被其巡逻发觉，要我供出同伴，我挺讲义气，思想动摇了走到同学床铺前见其吓得躲被子里发抖，最后决定自己扛谎称忘了谁跟谁，被其扒了裤子打屁股几鞭子。还有一次是跟吴又专躲被窝里打手电筒下象棋，险些抓现行，由于灯光暗，躲住没有吱声，逃过一劫。当时学生眼里，曹校，谢师傅，还一个罗璞，是“一伙”的。谢师傅还有警棍手铐。我是循规蹈矩的学生，打交道不多，现在回想，谢师傅工作是很负责任的，他的工作恰恰是很多学生的对立面。

照相馆的蔡嗲蔡金阶老师打交道不多，笔者的几张照片后给玩摄影的表哥看了，他评论是“照相技术高”。不懂摄影，但有次蔡嗲把男生寝室前的那个污水池春节结冰后拍得十分有神韵，还贴在宣传窗里，确实刮目相看。听说蔡嗲还有书法功底，是一个文艺人才。我们要感谢蔡嗲，感谢摄影师，高中时代的流金岁月很多在他相机“咔嚓”一声中留下了宝贵的印记。

我上学时教我们体育的罗飞老师，语文组的李慕鸿、徐启坤老师，还有彭健生、谢小燕、徐高惠、殷清明老师，艺体小专业的符浩群、李大平老师，校委会卢瑞文主任，都还继续在五中母校任教，偶有联系。胡国泰、叶国瑞、杨汉民、李竹青老师在五中退休。白斯林，张小路，熊海斌，郑建国老师离开五中后在其他高中任教但前些年参加过我们的大聚会有重逢。感谢老师们的谆谆教诲！笔者不再一一描述。

十一、高三那年

华容五中，是一所非重点的农村普通高中，当时背景下有其时代特色，那就是辍学率高，学生流失较大，这和当时县重点高中华容一中有着显著差别。进校时我们那届高一预估有接近400人，到高三毕业照上只有200人左右了，最后坚持到参加高考的只有170多人了，也就是一直走到高中终点站-高考考场的，不到50%。

笔者前面讲了，高一开始，或有家庭变故交不起学费放弃读书的，有提前退学经商的，有打架斗殴、早恋及其他违反校规被劝退转学的，有经受不住压力身体吃不消辍学的……这以上种种原因，其实重点高中也有，然而在五中，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在渺茫的升学率，重点班也难考上几个，何况非重点班。进入高中学校门，有几个家长不是怀着要把子女送上大学的梦想呢？让孩子坚持到高考，考上大学，脱离农村，是家长们的奋斗目标。高一高二读几个学期，有的感觉梦想遥不可及，就提前撤退了。

1997年，赶上香港回归的那年，暑假期间，我们提前开始了毕业班的生活。记得是搞完“双抢”农忙后不久，就在8月份提前开始补课了，这时候离开了那栋三层楼的教学楼，课桌搬到了前面的四间平房，高一的六个班，到这时候也只有四个班200多学生了。班主任老师有的也换了，我们122班是经常带毕业班的刘长跟老师，他是教语文的。

高三有会考，关系你是否拿到毕业证；有高考，关系你是三年如愿以偿升入大学还是读“高四”甚至“高五”继续奋斗。换了学习环境，换了批老师，弦刹那间就崩紧了，学习气氛陡然紧张了许多。这学期，有几个其他班的同学转入到我们理科重点班，有非重点班的成绩较好的同学，现在记得的有吴维庆、袁本武等几位同学，也有文科班转理科班的，记得有123班的周勇、苏良、龙雪云。

高三时，班主任刘长跟老师和我谈话，要我当班长，我以前是学习委员，考虑到组织班级活动会适当影响学习精力，在几经斟酌后我还是决定一试，毕竟曾经也是班委成员，对这个集体有着感情。刘老师意思是说高三，就是一门心思搞好学习，激励大家奋发图强，促进同学间互相学习讨论。课外各类活动什么篮球排球、文娱活动都少了。我学习成绩一直稳定在班上前列，可以做“榜样”的力量。在从高二班长邓军手上接过这班干部职务后，高三那年还是确实激情燃起，为同学做了一些事情，也是一段和同学们志同道合一起追逐梦想的难忘时光。

班长的工作，主要分几项，一是融入团队，打成一片，将同学的平时情况了解清楚，偶尔反馈给班主任，以便班主任及时谈心做学生和家长们的思想工作。高三那年，学校是组织学生家长们来学校开了家长会的。我父亲曾说班主任刘老师要他做家长代表发言，他不好意思，后来是肖添同学的爸爸也是五中职工的肖罗生代表学生家长讲了话。

二是搞好学习园地。那时候各类复习题纲、课外辅导教材繁多，学习报纸例如《中学生化学报》也订了一些。大家挖掘各自认为比较好的题材、题目，每个人写点，我审定一下，一起贴在教室后面的“学习园地”栏，大家时常下了课看看学习。我动员班上五六十个同学每个人把自己认为的最佳题目奉献出来共同学习，朱秋明同学最后才上交，但唐兵看了后告诉我说，大家挺支持工作，尤其是朱同学的题目全部一字一笔认真抄写，字迹工整清晰，真是花了不少工夫。最后我们选择优秀的内容贴上一起学习研究，定期进行更换。

三是组织班会。在上晚自习之前，会有半小时左右自由活动时间。班会有时候是邀请科代表或者某个同学自告奋勇上讲台讲答题经验，举一反三。我有次讲一道数学题，还得了同学褒奖，他们在讲台下窃窃私语开玩笑说，听起来感觉比老师讲的还有味些。其实我并不太喜欢数学，数理化最喜欢的是物理，都是为了应试，谈不上兴趣。班会有时候是大家谈心，谈理想，谈学习心得，向其他班同学学习。记得有次肖添同学还讲到怎么列学习计划，举例说123班的段家国同学，他就是“随时计划”，用现在做工作的话叫执行力。当天有空闲就提前列入当天计划，马上完成。为何有道理呢？因为“计划跟不上变化”，人又有天生惰性，有的同学计划虎头蛇尾，早早列好了哪些天决定背完多少单词，做完多少套模拟卷，结果老师临时安排或者思想一开小差，计划终成空，甚至一个也完不成。一张废纸放在那里动也不动。这种计划，不如不计划，还不如跟着老师节奏走。肖添同学研究的也和我高二会考时发言的题目有些类似，我当时在礼堂发言题目叫《变被动为主动》，大概意思是有的同学比较应付，老师“拨一下，动一下”，听话是很听话，但缺乏主观能动性，缺乏积极进取的动力。老师精力有限，我们自己要有自己的计划，要有目标，知道自己缺什么，查漏补缺，及时完善。

班会还有一个放松的节目，那就是唱歌，是没有麦克风，没有伴奏录音机，只有一支粉笔，一个记录歌词的笔记本，清唱。谁会唱某首歌，就到讲台上去当“老师”，黑板上抄上歌词，满满的一黑板，然后一句一句对着教唱，同学们跟着唱。那时候单放机，网络，电脑都没有的年代，传播的途径也就是这样一句一句跟着学了。我还上台教唱过一首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粤语歌曲，可能是家里的双卡录音机做了贡献，这首日本旋律改编的歌曲当时是我的励志歌，充满着青春期对爱情的憧憬，对高三煎熬岁月磨砺的自我安慰。班上缺乏文艺骨干，仅有的几个女同学里爱唱歌的刘爱群同学还转班了，以前高二教过同学唱歌。我和班委肖添同学打听打听，去文科班邀请美女同学来出场助阵，123班吴莉莉同学就是我们公关成功受邀者之一，那时班上有不少男生仰慕已久。这邻居班女同学来班上教唱歌，让高三枯燥且压力颇大的学生生活多了一丝浪漫一些放松。我依稀还记得盼星星盼月亮，女同学驾到后，班上男生热情洋溢的掌声响起。

其他班转到我们班的袁本武同学，没多久就不见了人影，还有一批非重点班的同学也不见了踪影。原来，高三第一学期县里开始一年一度的征兵了。我班的袁本武同学和陈启文同学，还有124班曹军等同学同一批去了武警部队。当时只知道突然没再读书，已经离开学校了，走的很匆忙没有告别仪式。等我大学毕业后不久，才知道传闻他那年入伍后是去了北京，在保卫首都北京亚运村，每天站岗执勤。

五中，难啊！像我这样重点班上平时成绩排前面的学生尚且忐忑不安，不敢保证能上大学，何况班上平时成绩一般的同学。进校时候，其实差距尚且不大，我们班最高分和最低分可能也就是三四十分，大概0.5分一个名次。到高二高三，差距逐渐拉开，不爱学习调皮的，放弃努力失去升学信心自暴自弃的，其他原因分散精力的，压力太大身体不好的，单科成绩例如英语数学差太多总分滑坡的。总之差距越来越大，一个班高一时的最高分和最低分在高考时可以拉开300分。高三时预估能不能应届考上大学，班主任和任课老师经过研究大概率可以预估，记得学校根据平时成绩考察，和师兄师姐们的高考历史表现，给平时成绩靠前的几位同学列了目标大学。我的升学目标给定的是华中理工大学（后来的华中科技大学），当时还贴上相片放在宣传橱窗。不是我有多么喜欢这所大学，我喜欢的是北大，从小被鼓励“清华北大清华北大” 洗脑严重，不管考不考得起，喜欢就是喜欢！这是学校定的培养目标。可能是学校有个高我们两届的师兄，是理科重点班115班有一个叫姚超众的校友，应届考上了这所学校，而我也是理科重点班平时成绩靠前的。班主任刘长跟老师还邀请他来班上给我们讲他的大学生活，给我们鼓劲，起到类似“偶像”的激励作用。

到了高三，差距拉太大，基础薄弱，有的同学拼命冲刺也难再冲上前了。除了提前辍学不读的，留在学校继续学业的农村娃脱离农村的“出路”，摆在同学们面前的是三条路：1-当兵，2-考小专业（音体美），3-高考并做好读“高四”的思想准备。平时成绩一般的同学很多选择了前面两条路。后来才得知，和袁本武同学一同97年冬季征兵入伍的去了十几人。征兵大多数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部队，还有武警部队。这个军检、政审通过概率较大，我也曾想过考军校给父母省下大学四年学费，军检合格，后高考完最后填志愿时改变主意没有报考，由此改变了人生的航向。

高三时，还有一个更大挑战性的征兵，那就是招飞，应征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的飞行员。当时招飞全县每年也就三五个人，身体素质的考核异常严格，常常报名去一大群人，通过的寥寥无几。招飞体检合格，政审合格，还要最后高考文化课成绩较好才能正式录取，曾经有体检合格最后在高考前出问题没有“保护”好的校友，最后遗憾落选。目前飞行员是要文化课成绩上一本线，比从前更严格。我们那时候一般是要求文化课在430分左右，这文化课，在五中的学生中要卡掉一多半的学生。飞行员可以说是“文武双全”的考核选拔。录取上一个飞行员，学校教学声誉大大提升。国家招飞时，学校里到处贴的是

“祖国在召唤，蓝天在召唤！”

“威震长空，壮志凌云！”

“热血青年，志在蓝天！”

等宣传标语。十七八岁，正是热血男儿，我看到也曾心中澎湃，奈何近视，1.5的视力要求，想都不要想。还有其他据说是三十六个项目身体检查、体能测试。在视力身高体重外科检查以外，例如还有看瞳孔，检查脊椎，过平衡木，360度旋转等体能测试。小时候记得是我隔壁家伯母的娘家侄子88级校友付晓斌，据说招飞体能测试最后一关360度旋转几十圈，如转完呕吐便不合格，他挺住最后熬住了，没有吐出来，通过！后来成了飞行员，去了陕西，开轰炸机。国家培养一个飞行员，要耗资几千万甚至上亿，飞行员的身体可以说是黄金身躯，“金贵”。付师兄现已转业回地方任职。我们98届，也去了一批同学应征，可惜最后身体检查、体能测试全军覆没。

小专业的呢，文化课通常300多分可以上大学。有些有音乐美术基础的选择音乐美术专业，有些身体素质较好，平时成绩一般的同学选择了做体育特长生。当时体育生我们班就有好几个，清晨很早就起来练习跑步，哨声一阵一阵传来，但最后体育小专业考试全军覆没。于是又有一群同学在会考后放弃了高考，提前毕业。因为基础薄弱，小专业通不过，高考升学的希望更渺茫，甚至补习一年也难如愿，干脆放弃高考了。

高三，就是十几年寒窗苦读最煎熬的一年，做不完的考试卷，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班主任老师、任课老师喋喋不休的劝导、激励、安慰。早自习时，背单词的读书声，读语文课文背诵文言文的声音，记化学物理公式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一阵阵传来的朗朗读书声，有的清脆响亮，有的雄浑澎湃，此情此景，此生再难感受，唯有偶尔梦见学生时代，才可回味。

教室走廊上挂的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如今我们离开学校已久，纷纷扰扰的信息爆炸时代，前面的一条都做到了，但还是否坚持自学读书呢？

高三也是坚持到最后志同道合的同学们友谊最升华的时光，班会的放松，学习园地集体智慧的材料集锦。每场考试过后的我们会互相总结分析，猜测自己离“考得上”还有多大把握，能考一个想象中的什么大学呢？ 高三空暇时我们也会放歌，也会背诵古诗词，调剂枯燥的应试教育生活，例如余正保同学常常在课桌上读宋词“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前年，我在外地回故乡过春节前感慨万千思念故乡心切突然感怀要写一首词，就想到了这个词牌“苏幕遮”， 即兴填了一首词。这些经历，证明我们高中时读的书并没有白读，曾经学习的东西在脑海里仍在继续发酵。陈兵同学有一个考入复旦大学的表哥偶像李某某，于是经常给我们讲他学霸表哥的故事，我也知道他的名字并且后来串门时有幸遇见认识，现在李某日本工作，并娶了一个日本姑娘。他的复习资料很多都是学霸表哥用过的，密密麻麻做满了记号和答案，还贴有清华门、未名湖的照片。清华北大虽然离我们很遥远，但心中仍存有“幻想”，因为一切皆有可能嘛，我们年轻！班主任老师也曾多次说，我这样的，可以头一年考上了普通大学，放弃不去报到，再来一年读一个“高四”，试试名牌大学，甚至北大。

高三那年，我们不敢早恋，但心中仍自然而然压制不住对异性同学的懵懂好感，爱慕之情。有某某男同学，每天捧着某女同学照片，痴痴呆呆看着，吃饭前看下，早自习晚自习前看下，精神支柱！也有本班的某本家严同学，在课桌上贴上一张不知哪里找的美女画报，说：“这就是我的奋斗目标！” 。大概是因为我们理科实验班女生太少了，他要考大学，考到女生多的学校去，找一个漂亮女生做女朋友。还有男同学毕业高考前，送上一把自己亲手画上的“爱神之剑”的明信片给班上女同学，提前下“爱情订单”。

高三那年，还有一个高二就放弃读书回家守着自家杂货铺子的周某同学，骑着摩托车来看我们。但是最后若干年后，他不知受谁启发，又参军入伍，在部队坚持学习考入一所军事院校。后来谈到这段人生经历，说其实回家不久也想过再回来读高三，但是当了“逃兵”面子上挂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成绩其实不算差，主要是感觉“前途渺茫”，看不到升学希望，干脆放弃不读了。

高三那年，早出晚归，每天行色匆匆，我们身体吃不消，很多瘦了，憔悴了。有的同学开始补养身体，寝室箱子里有人参蜂王浆，古汉养生精，豆奶牛奶粉。我经常会在晚上头疼，脑袋崩得紧张，患感冒后急性鼻炎处理不当慢慢变成了慢性，直到今天慢性鼻炎还伴随着我。偏头痛的毛病，感谢我的父母，用土方子给治好了。家里炖上一个老母鸡，里面塞上天麻、当归、人参、党参等滋补中药，高压锅煮熟沸腾后香气扑鼻，我一个人吃了一整只老母鸡，我爸只尝了一口。说来奇怪，吃了那只老母鸡后不久，头痛就不犯了。

我们曾一度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高考。记得苏良同学，从五中公共厕所出来自己用废纸杯接满一杯自己的尿，比较黄，他端出来研究了半天，怀疑是不是尿路感染还是肾不好了……后来去县里检查又没有事，大家神经异常敏感。

在怀着升学梦想的高三那年，我们一起走过，故事太多。我们走到了七月，走向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考场。

高三122班毕业照

高三125班毕业照

十二、高 考

1998年7月，酷热难耐，高考大军开始整装待发！

在这之前，老师已经无数次分享往届师兄师姐们的经历，也做心理安慰，此刻学校里到处是鼓舞士气的条幅。有的同学，失眠症开始有点苗头。教化学的高正兵老师安慰我们说：“高考睡不着就睡不着吧，不要过于担忧焦虑，越担忧睡不着影响发挥就越睡不着。其实嘛，没几个睡得太香的，其实大家都睡不着。” 后来验证了这话确实有道理，打比方就如同表演节目，台下练习无数次，上台发挥总会比台下差那么点儿，因为紧张。如何保证发挥好呢，唯有千锤百炼，熟能生巧，保证闭着眼睛在任何场合也能游刃有余。如果平时确实把知识面熟透了，哪怕你蹲着发呆一晚上故意不睡觉，上考场也能发挥好。如果你认为上台表演失误，是心理素质不过关，其实还是你技能不够熟练。技能熟练到一定程度，巴不得天天表演，还能在偶尔在舞台上超常发挥。

1998年7月6日，午后，四五辆中巴车停在五中学校门口，各个班级集合，听学校领导讲话动员，就要奔赴“战场”了。

教导主任李俊老师用他那地道的南边话方言宣布：“12.58，要我五中发！发车！” 鞭炮齐鸣，响彻云霄！据说现在过去了二十多年，每次高考发车送考生，还是这个时候，这是五中的传统！

下面几所普通高中如二三四五中不同于县重点一中，高考要换环境。一中学生，我哥哥回忆，他们就是睡自己床铺，自己水壶打水，食堂打饭，一如往常。不同的是换个教室，做国家统一的非模拟题，全新未拆封的高考真题。如果按打比赛类比，这属于“主场”优势。我们要去县城，考场是六中，睡在小县城的二楼三楼一些旅社上，一般是国营招待所。可能那时候国家对高考期间的噪音扰民治理没有如今严格，街道还是有些嘈杂，从五中宿舍那安静农田一隅转到车水马龙的城关老街上，俗称“挪窝”了，思想包袱又较重，确实睡眠质量不太好。不知道其他同学有没睡好，反正我是第一个晚上基本没怎么睡着，朦胧中快天亮才迷糊了一下打了个盹。这还是好的，还有同学考前内分泌失调，闹肚子了的，一连上几趟厕所拉稀，也有晚上某同学突然不舒服吊水输葡萄糖去了的。按如今了解的中医理论，情绪对身体的影响确实是太大了。

老师要我们临考前几天干脆放松，再背再读也无济于事了，放松一下或许发挥更好。我们带上牛角象棋，下午在旅社里还大战了几盘。

现在回忆往事，所有的一切纠结担忧大多是徒劳和多余。99%成败原因取决于十几年的积累，语文数学小学一年级就开始了，英语物理初一就开始了，最短学习里程的化学初三也开始了。最后的检验，同样的试题，同样的时间，基本是对这十几年知识的检验。高考，还是最公平公正的赛道。

二三十年过去，已不记得当初3天高考，第一场是考的什么，最后一场是什么，只记得每年都有一个拉差距的科目最难，1998年高考，理科是化学，文科是历史。只记得那三天，夏日炎炎，太阳晒得脸上发烫，考完回来，又黑又憔悴，我妈妈说，好像不认得这个儿子了，打个比方，“像从监狱放出来的”。

上面讲的122班的一中保送生马一雄同学呢，他也去参加了高考。从第一个高中母校--华容五中读书由于太调皮，打架斗殴被校领导劝退后，后转学去了北景港华容二中，也是分到理科实验班，和那个高一122班招生榜上第二个名字，本应和我是同班同学的操军中学的熊伟又成了二中的同班同学。按理说去二中是升级了，当时二中的整体教学水平还是稍微优于五中的。但当时农村高中都差不多，两极分化严重，调皮捣蛋打架斗殴的多，认真读书本分上课的也不少，他在二中不久，又“重操旧业”，开始加入到学校打架的组织中。二中人更多，高一11个班，到高三还有六七个班，每个教室很大，一个班上有大几十近百人。大集体宿舍，每个宿舍睡五六十个男生。人多，宿舍睡觉的也多，就更复杂了，一旦调皮捣蛋的同学混一起，打架更凶，成群结队，实验班也有过四五十个男生集体去锤人的经历。马一雄进校后不久还是调皮捣蛋找人打架，自己不读书也搅得别人不安心读书。在二中，马同学慢慢凭借不怕场合的胆气又打出了点名气，最后加入学生“江湖帮派”组织，合伙搞起收“保护费”的差事，在这里找到了价值优越感。后面越玩越大，高二没读完又被劝退了。高三时，他到了第三个高中母校--华容清水高培中心。清水的学生复读生为主，靠自觉，老师不太管束的。马又在华容县城开始打架生涯了，并且开始进军六中校园找人斗狠。六中城关的调皮捣蛋孩子更多，家里条件比农村好，县城诱惑更多，看录像，看电影，喝啤酒，打群架。马一雄从五中打到二中，从二中打到清水，再打到六中一中，三年“全职”打架生涯即将结束。

打着打着，追求打架胜利的快感时，总有打醒的时候。学生的主业是什么，梦想是什么？到高考临近了，马一雄还是想起了高一进校时的愿望。考大学啊！？三年打架生涯，成绩早已不是当初进校时一中保送生的水平，马一雄还是不服气，“我要体验下高考，检验下自己”。高考前一个月，马一雄和几个在华容街上混的四川籍的痞子哥打了场架，在刀光剑影的对砍中，马被对方砍中了几刀，身上还打着绑带。但他最后毅然打着绑带走进了高考考场，他联想到电影《英雄本色》中的“小马哥”，我小马也不能做逃兵，我要去考场。当然，马还有一个互相可以比较的对手，那就是高一冲进122班教室打他两拳的龚某，龚某那天也去了考场。马一雄答完了语数外理化五门课试卷，每场考试，明知结果不如意，他故意提前15分钟交卷，吓唬下其他平时认真学习正在紧张答题的其他同学，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

高考不久，回学校估分，马一雄没有估，直接填上了志愿，这志愿确实是他曾经的梦想，是父母的寄托。只见志愿栏上赫赫写着两个学校。

第一栏：清华大学！

第二栏：北京大学！

不服从调剂分配。

这写的是他中学时曾经的梦想！是青春！

我呢，估分比较准确，但是不知道重点本科和一般本科线大概在哪里？反正分数不会太高。那个学校给我定的目标-华中理工大学，估计是没有希望了。如果上重点也只能是录取线偏低的重点，于是我填了中央民族大学、中国农业大学、吉林大学。提前录取批改变航向，没有填军校，填了警察类的中国人民警官大学。一般本科填了华北水利水电大学，也就是现在的大学母校。时隔二十多年，现在想来是个笑话，我竟然把如今的211、双一流的湖南师范大学当做第二志愿填，期盼万一一志愿录不上，可以调剂录取去湖南师大，这样总算完成我父亲的心愿，子承父业做一个老师。

最后成绩出来电话查分。紧张了下，545，生怕听错是515，单科分别是：语文106数学114英语118物理111化学96。1998年重点本科线560，一般本科线530，我这分数处于中间，不高不低。在全县当年应届考生中估计在前200名以内。

化学，这个当年高考最难的科目，我只考了96分，平时成绩模拟考试也曾考过130分。其实还是很多知识点没有熟练掌握，加上考试时比平时会紧张，所以平时做到100分，考场只会顶多90分，唯有千锤百炼，通透熟练才有可能“发挥正常”。所谓的失常发挥，大多是基础不够牢固，没有彻底悟透，不能在考场上驾驭各类题目游刃有余的借口。物理，曾经在高三期末全县统考考过149分，曾经偶尔一次进入全县第二名的，高考只有111分，单科也不是全年级第一名，是第二名。偶尔一次的优秀不是优秀，要长期稳定的成绩才是客观真实的水平。

马一雄同学的成绩也出来了，2**分，曾经的一中保送生，灿烂青春，打架三年，最后滑到了高考只有200多分。蠢吗？笨吗？没人敢这么评价。前面写文章前，和我争执到半夜三点，说假如不走，不打架，他将是122班第一。“我第一，你第二”。如何争高低，再也没有机会评判。高一第一学期时，马同学数理化单科成绩确实多次拿第一，还要去教育局查一个杂志，说是高一期末，他五科排名全县再次进入了前150名。记忆中好像是八九门功课我是第一，而高考需要的那语数外理化五科，可能不相上下了。

我的录取通知书不久到家了，虽然离曾经的目标差了点，但总算兜底，上了个统招本科。一般本科的第一志愿华北水利水电学院录取了我。

高考，如今一再改革，试卷各个科目的成分如今什么情况笔者已不知情，好像是生物物理化学理综300分，历史地理政治文综300分，语数外还是各150分。当初英语，这个洋文科目，苦了不少人。很多同学数理化和我差不多的，栽在英语上，例如我们班刘学红同学，98年高考化学考了100分，好像是五中我们这个非重点高中那届考生中单科成绩前三名，与非重点班124班的周杰同学并列第二。但150分的试卷，英语却只有52分，最后只得读了高四，1999年考入一所公安警察类大专，但是英语补习一年后仍然还是只有50分，还降了分。升学是99年国家扩招，总分降了分，他其他科目每门稍微涨了几分，他才完成了升大学的心愿。

我的初中同班同学吴方，上高一时为了背诵单词condoctor，实在搞不懂，自己发明一个单词记忆方法，用华容话记住这个单词发音：“这个阿儿打不得”。其实在初一开始，他英语就掉队了，一直比较烦英语课也比较反感英语老师进门，上课有抵触情绪。中国人，为何非要读英文呢，英国人美国人为何不强制学中文呢？今天有同学还做研究说，英语，应该选修，不知道有无道理。他高考英语成绩最后惨不忍睹，只有三四十分，总分就很难提升了，补习也绝望了，有刘学红同学的例子在那里。生活实践中，英语所用的确很少了。我在大学时代经历了四六级，除了出国从事国际工程那几年，平时基本很少使用。

化学单科第一是苏良同学，但也只有103分，这是一个文科实验班123高三转入122理科班的同学，最后考入的是医学类本科大学，现在从事的职业和化学也有关系，生化医学检验等。现在看来，他的高中时代的化学没有白学啊！

我呢，语数外理化，没有一科是我们那学校单科第一。但五科总分却是五中那届理科应届考生里第一，稳定，但没有出类拔萃。进校时的第一，高一高二高三直到最后高考，高考“发挥”一般，还是稳定在了理科生第一，但只有545分。那时候的五中，考个大学，难啊！

总结全年级应届考生，理工科数学单科第一是欧阳誉同学，122分；物理单科第一是严力军同学，115分；英语全年级单科第一是文科班123班万小君同学，124分；我只有英语是理科班第一118分。语文单科第一是文科班123班黄荣同学，116分。假如把五个单科第一全加在我身上，我真是学校出类拔萃的所谓“学霸”，也只有103 115 116 124 122=580分，这个分数当年也难上华中理工大学。

这单科成绩，有的物理不好，有的化学不好，有的数学不好，男生里最多的是英语不好。由于各科成绩不能均衡发展，拉开了不少人。也有的其他都平平，但某个科目全校优秀，例如我发小同学汪某同学，从小就爱天文地理，喜欢研究历史轶闻，兴趣所向，数学英语都不太好，但高考历史却是全年级前几名。这足以证明兴趣是学习的第一动力。

综合分析理科语数外理化，文科语数外历史政治。拉分差距最小的就是语文，大多在80-110分这区间内。为何呢？基础！正常上到高中的同学，小学开始学语文，语文涉及读文章，讲话表达，谁比谁能差多少呢？语文，汉语，毕竟是我们的国学。普通班也有很多同学语文都100分左右。走向社会，真正工作中运用最多的，就是语文吧！例如发微信，讲话，写篇总结。通常不会使用高等数学，微积分，也不会大量使用英语。

那个刘学红同学，回忆往事，他说补习一年后，终于考上了一所大专院校，接到通知书当天晚上，他父亲捧着录取通知书，静静的看了一个晚上，一动不动，沉思。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大专院校，但这背后，付出的辛酸旁人难以理解。原来，他1995年中考，高中都没有考上。大家都是700多分，至少650分以上，他可能也就五六百分。是他父亲花了1000块钱集资费，想办法进的五中普通班。一千元，在当时生活水平下，可能是一个家庭一年的纯经济收入了。还要加上1200元学费，生活费杂费等，所以，在当时农村环境下，很多家庭读不起高中。

1998华容县高考录取情况

十三、后学生时代

高考考完，应试教育完成，大学时光开始。我们有的同学还在坚持“高四”，继续为梦想奋斗，为梦想而煎熬。我这个毕业班的班长，虽然只去了一个普通的一般本科大学，但在同学眼中依然是羡慕的，毕竟了却了一个心愿。书信时代，我们来来往往写了上百封信件，至今保存。信件中有鼓励，有分享心得体会，有安慰，有关于“爱情”的隐私……

98高考以后，让我最感动的故事就是我上大三时，我在郑州的大学里收到了一封地址不详的信。只有姓名和学校，没有我的信箱号。还好有公益性质的社团爱心社将信件转给我。原来是高三曾经同桌过的同班同学余志明同学，在读完高四仍然与大学失之交臂后，他继续坚持，再补习一年，最后2000年考入了一所本科院校-郑州轻工业学院。这又和我到了同一个城市，他乡遇故知，见面异常感动。他的信中写到，只知道班长在这个学校读书，不知道具体系别班级，于是在2000年国庆节时在我们大学门口蹲点一个一个打听，结果学校上万人，问了两天也没有问到就写了个信留了他的电话和地址，没想到收到了。余同学毕业后失去了联系，据说是去了日本，长期在国外，问了多次打听老家人也没有消息。

1998年，五中应届考入的大中专院校的只有三十多人，专科为主。但通过补习一年、两年后，实验班和普通班比较肯学的同学，陆续又有几十人考入大学。我们理科实验班122班大概有一半左右完成了升学梦想，全年级最后预估也有一百多人读了大学。只不过这过程更煎熬，毕竟基础薄弱。我们那批同学中，也有后来自考本科的，有在98、99年入伍后在部队考入军校的。有的同学98年高考时，只有300分左右，但参军入伍后，在军队系统再次起步，换了赛道，顺利考入了军事本科院校，有的至今还未转业继续留在部队献身国防，有望成为未来的大校。

有的同学高考400分左右，差八九十分，但读书实在太累，没有选择赌一把，选择了放弃补习。等到一两年后看到当初成绩相当的同学复读考上了正规本科大学，又有些后悔。有一个同学，当初高考是全年级最低分，总分两百分左右，但他却坚持拼搏，去清水补习了一年，奈何基础太薄弱掉队太远，坚持一年并未能如愿圆梦，除非坚持个两年三年，但常人难以扛住这压力。

没有上大学的同学，有当兵的，经商的，赶上沿海经济发展，虽然没有读大学，但时代不同了，也都完成了父辈的夙愿，都脱离了农村！有的同学没有上大学，下海创业，开公司当上了老板，生意做的很大。读书，中学时代，只是一个人生经历。曾经的一中保送生马一雄同学，高中时代本应读书的时间，荒废了三年，但由于坚持自己热爱的价值观，二十年来，长期坚持锻炼，练就了一身硬扎肌肉，拥有超越常人的武力值。如今又认识到知识的重要性，也开始认真学习，近期热衷于哲学、国学。

高中时代没有完成大学梦想的，心中仍是有一丝遗憾。人生中缺这个经历，不完整。于是有的同学在上班后又通过函授，电大，夜大，成人高考，MBA等多种渠道去读了书，获得了文凭，填补了曾经空缺的人生经历。

中学时代早过去了，往事如烟，回忆不是为了单纯的絮叨，而是感恩我们的父辈，珍惜友谊，携手奋斗。

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

2015年同学大聚会时，我设计的邀请函上写的是“永不毕业”，意味深长。人生难免有遗憾，有人放弃了学业，回头设计十个八个“假设，假如”，奈何人生没有假如、没有如果，“假如我当初…或许也是…” 人们也是永远追求进步的，永不知足的。

如果重新来过一次，或者如果是今天的招生情况，考试规则，你会如何选择呢？如果是按照今天的招生比例情况，我们那届普通高中同学都可能个个是大学生了。如果是现在的考试规则，现在的时代背景，我有可能会读文科了，历史地理曾经初中会考双百分，其实是很喜欢研究的；政治不太喜欢但也不反感；加上语数外，没有偏科，语文英语是很喜欢的，分析来回，我可能强项是记忆力稍微好点点吧，换到如今时代背景，读文科，是不是会考上个武大、复旦、南开甚至北大呢？读大学前三年，我保证每门功课及格综合成绩中等的同时，一度疯狂热衷于音乐，到大四时，为了证明自己，类似于马一雄高中“主业”是打架三年最后高考回归主业，我也曾经转法律专业报考北大硕士研究生，最后差了8分。

没有如果！如今现实中虽然从事工科行业，却业余时间热衷于文学音乐类。法律也不是我兴趣所在，当初只是为了圆一个北大梦，后来失之交臂但去了北京，而且恰好就在北大附近上班，经常北大上自习，看演出，逛一逛，应该去过上百次，没了那股神秘感，就放弃了当初应试的梦想。

那个熊伟同学呢，五中划片本应来五中报到，跑到二中的，98年应届高考他考了600分左右，上了华东理工大学，生化工程专业，而且大学期间学习很认真，但大学四年后却改行改变专业方向从事了文科类的律师行业，后来参加了全国司法考试取得了律师证，目前在广东经营一家律师事务所。而且他还曾考取过国家一级注册结构工程师证书，和我目前从事行业接近，有一个本本，但没有参加项目实践经验。

高考，是人生一个十字路口，但我们前进的方向，实现人生价值的道路在不断摸索和不断选择。最后回头，你会发觉很多知识当初学过了并没有用上。而我们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愿望在不断提升，不能在奋斗的年纪选择躺平。

写这篇文章时，一个大学校友评论说，如果你不知足，不满足现状，那就在社会上去证明自己的综合成绩吧。

通俗一点就是，如果你认为中学时代没有把握好自己，本可以是一个“大学生”，是可以完成当初升学梦想的。那就在社会上做出一个同时代大学生的平均水平的成绩。让社会，给你一个当初未实现的，没有纸质凭据的文凭，实现曾经的梦想！

如果你上了大学，你仍然不满足，感怀如果当初环境再好一点，例如如果去了县一中，去了市一中，或许可以上重点本科、名牌大学甚至清华北大，那就努力吧！拼搏吧！在社会上做出一个同时代名牌大学生，清华北大生平均水平的综合成绩，去检验自己。

感恩父辈，珍惜友谊，永不毕业，坚持奋斗！（完）

浪子燕定（严定安）

后 记

作者 摄于2015年 深圳

作者简介：作者浪子燕定，本名严定安，湖南省华容县人，北京市朝阳区三里屯居民，高中就读于华容县第五中学，大学本科学历，国家一级注册建造师，高级工程师，参加工作二十年来一直在工程项目上工作，先后参与施工建造管理各类型房屋建筑近百栋，多次获得市、县级住建领域相关奖励。严定安自幼起爱好文艺，学习过多种乐器，热爱歌唱，曾多次组建、参加乐队，担任过吉他教师，有大小舞台演出经历上百次。自媒体盛行后，利用业余时间在抖音平台用“浪子燕定”昵称做户外娱乐主播。严定安喜爱诗词、书法、文学，常年在微信、今日头条用“燕定、浪子燕定”笔名分享个人原创文章、诗歌。